Now or Never

*傘修，清水向
*有私設
*偷渡雙花
*葉神並不喜歡吃甜的

----------------------------


中國隊和丹麥隊的比賽進行著。
夜語聲煩在華麗的聲光效果下貓逗老鼠似的玩著對面的彈藥師，光劍冰雨收割著岌岌可危的血條，風騷的穿過整片斑斕光影……邊吐著巨大文字泡。
「唉呀唉呀你這不行呢連張四亞的一半都不到怎麼行呢你要知道人家可是個幸運E或者你也是個幸運E我覺得很有可能耶畢竟一開場就遇上本劍聖真是太不幸了回家要記得多扶老太太過馬路啊懂不懂懂不懂？」
另一邊方銳操縱著海無量在地上滾啊滾的，有事沒事搓幾個氣波彈喬準時機轟得對面元素法師滿頭滿臉：「啊哈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這樣就打到了……喔又打到了，加油點啊小子，這連張佳樂都可以躲過的。」

「靠。」
窩在選手席的張佳樂低聲罵著，明明是場他不需要上場的比賽，為何會有種深深中槍的感覺呢？
他感受到了來自隊友的惡意。
「葉修看看你帶出來的隊伍，各個比猥瑣比下限這樣對嗎？」
撇了眼跟他一樣窩在選手席的領隊大人，張佳樂原本正準備發洩的聲音卻全部縮進了喉嚨吞得一乾二淨。
葉修又熬夜了。
在蘇沐橙發過消息後的隔天葉修像往常般出現在訓練室，一樣帶著那雙死不全開的懶散雙眼和可以輕易激起所有人心底怒火的輕挑語調。按下投影機開關就給他們分析起比賽視頻，再接下來拿著蘇沐橙給他偷渡的君莫笑，輪番在競技場把眾人給虐了一遍。
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如果不是QQ群裡還殘留著聊天記錄，或許張佳樂會認為葉修根本沒發生過任何事。


輕輕拿起外套幫葉修蓋上，看他頭一頓一頓恍若葉子在秋風中吹拂要掉不掉，黑色素深深殘留在蝶翼般稠密的睫毛陰影下，昭告著他已近五十小時沒睡的事實。張佳樂輕手輕腳回座就怕驚醒對方，他知道葉修一但醒了就會繼續分析這場比賽，回頭再繼續熬夜作出給他們的訓練講義，直到下一次敵不過疲憊再次打起瞌睡。
張佳樂從沒想過領隊的工作會這麼多，以葉修那副吊兒啷噹的個性也是不會把這話明著說出來的，瞧他先前不就掩飾得很好嗎？
但自從那個晚上後葉修再也沒花力氣遮掩這些，他更加賣力的投入這項工作，簡直就是壓榨生命透支體力在所不惜，一個視頻可以看整天，只為了找出那麼一點點可能存在的對方破綻，一個小動作一個小習慣都被寫進了給他們的文檔，所以，他們今天的比賽才可以打得如此輕鬆。
但張佳樂並不希望葉修這樣，或許以奪得冠軍而言是好的，但葉修耗盡一切的舉動總會讓他不安，總會讓他想起那個也是耗盡一切而不能和他一起走下去的男人。
他不希望再有人發生那種事。

比賽最終在石不轉一枚聖誡之光和沐雨橙風一記衛星射線下畫下句點，榮耀閃出，全場響起爆發似的歡呼。中國隊，確定晉級。
葉修在歡呼聲中醒來，恍惚如同第一次奪冠時聽到的掌聲。
低頭看著不屬於自己的外套，葉修放柔了眉角，拿起外套朝一直向他這邊偷瞄的人甩去。
「小組賽到淘汰賽前還有一星期的休息時間，一通電話過去老孫不會捨不得過來的。」
「囉嗦。」
張佳樂接過外套，明明耳根發紅也不願意承認任何一點東西。
葉修見狀也只能呵呵一笑，他連自己都管不好了，哪還有心情和精力去管別人呢？生離和死別……還是生離好啊，至少人還在。


走出賽場，免不了被一堆記者圍住東問西問，這種事情對榮耀十年露面一年的葉修仍然是未習慣的。幸好是天生嘲諷外加隊友配合，也沒被記者瞧見他的疲態，他退到後方把鏡頭留給其他人，習慣性拿起菸盒，半晌卻又放下改拿出一根糖，剝開糖紙塞入口中。
「一點都不甜啊。」尾音帶著苦澀。

突然，他發覺眼前的記者少了很多。
正常而言應該是費盡力氣都想從職業選手口中竅出新聞的記者一個一個離開，夾雜於人海中朝走廊另一端遠去。
好像有驅靈儀式耶！
真的嗎在哪裡我們去看看！
葉修模糊的捕捉到幾句細碎的對話，聲音足夠微弱，意義卻足夠衝擊。

驅靈儀式？
蘇沐秋！



圍觀的人太多太多，幾乎所有剛看完比賽的觀眾都來了。
小小的庭院被擠得看不見邊，何況最中間的主場並不讓局外人靠近。
葉修盯著比他高幾個頭也比他粗壯的外國人人牆，想都沒想一口氣擠了進去。
身體被四面八方的壓力壓著，腳卡在人與人之間幾乎無法移動，連抬頭望天視野都被比他高的人頭擋住。葉修只是一個勁的向前，就像他的老對手說的：他不知道如何停下。也沒有停下的理由，只願是他想太多，只願那除靈儀式要除的靈不會是那淡色髮的少年，只願他來得及。
不應該存在的存在，卻咬合著他存在的意義。
再一點點，再一點點就好。
葉修向前方好不容易出現的微小細縫伸出手──讓我到最前面去！

一股向後的拉力扯住他，只一瞬間細縫就再次被補上的人遮掩，突然的異變讓葉修的世界冷了，某種東西似乎要從眼眶流出。
「媽的。」
葉修啞著低音，揮手抹掉突如其來的軟弱繼續朝前擠去。然而那股拉力再次扯上他，更加執著的糾著葉修的手往後拖，直到葉修撞上一個體溫略低卻散發令人安心氣息的軀體。
白而修長的手遮住了正中午的刺眼陽光，葉修卻仍然覺得眼睛被鼻間湧上的酸意傷得直流淚。
「沐秋……？」
「嗯，阿修，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