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or Never

*合文 @青空之上。
*主傘修。周翔、方王、肖戴、韓張、喻黃、雙花
*有對心臟不好的因子，請小心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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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秋你知道嗎？風吹來的方向是回家的方向。」
男人壓低帽沿，一陣突如其來的風穿過樹之間的縫隙，颳得黑色風衣獵獵作響，叼在嘴裡裊裊上升的香菸白霧一瞬間就被沖散得不知去向。
而被喚到名字的少年扣下板機，探針打裂火藥推動子彈，眨眼的時間便嵌進二十米外榕樹的樹幹上。少年緩緩垂下長時間保時瞄準姿勢的手臂。
「我記得是因為空氣從高壓流向低壓造成的。」
「去去去，一個初中都沒畢業的小子別跟我說那些。」男人笑罵，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惋惜模樣：「有點夢想行不行，不會作夢在這空間是很慘的。哎那個，偏離靶心那麼遠，要是你是穆斯卡，你那下打掉的就不是希達的辮子而是肚子了好嗎？就那麼喜歡肚子，你是肚子偏執狂嗎？」
少年想了想那個不小心睡一睡會把腳抬到他肚子上的人，默念著他才是真正的肚子偏執狂，明明沒什麼肉的。
「噁心死了什麼笑容啊，把女朋友留在現世自己下來了是嗎？」男人狠狠譴責他擅自脫團的作為，手臂一橫挎住矮半顆頭的少年的脖子，拳頭抵著太陽穴鑽：「好啊我布雷．札克席茲生平最恨的就是人生勝利組，讓我就地把你處決了。」
「我沒女朋友，連告白都啊疼疼疼……真的啊大叔，告白都來不及就掰了你可憐可憐我唄。我才十八歲啊！十八歲！」
「叫師傅。」
「師傅。」少年眨眨眼，柳葉般的眉下垂成無辜的樣子：「我們都人生失敗組的。」
「我去誰跟你人生失敗組！」
風又刮了起來，男人把寬大的風衣扔到少年肩上披頭蓋臉的裹住：「去叫你的同學們起來，第一堂課要開始了遲到後果自負，我是不會管你們的。」
「廢柴大叔。」少年用看校園偉人銅像的眼神看著他。
「你說什麼？」
「更正，廢柴師傅。」
少年嘻嘻哈哈的跑開了。那是個剛進入初秋的時節，少年剛到這個空間沒多久的事，一切都還那樣美好，叫人充滿希望。
什麼時候開始變成再看不見星光的黑夜呢？


「喂你們這群豬隊友快點起來，睡太爽忘記要上課是不是？」蘇沐秋拿著奶粉罐和鐵湯匙大步流星闖進房間裡猛敲，擾人清夢到瞬間所有人都想做了他，就連早該起來的張新傑都很想翻身把頭埋進被子裡耳不聽為靜。
太累了，蘇沐秋說得對，傷是治好沒錯，體力卻跟燃燒殆盡的燈油般一點痕跡也不剩。
「快一點起來，這堂課很涼啦科學部的科學導論、魔法部的魔法導論，都在你們主校舍的大教室，去那邊睡也行快點，遲到有你們好看的。」蘇沐秋一個一個手動把人拉起來交互推進浴室梳洗，接著在每個人嘴裡塞了份三明治推出房門：「快，九點的課你們八點五十了還在這裡鬼混，跑起來！三小時課上完後昨天那間教室集合，帶上你們的葉子交作業啊。」
「知道了，蘇沐秋媽媽。」葉修打了呵欠，攙著張佳樂一瘸一瘸的走著。除了張新傑以外他們都沒躺進治療艙，當然身上的傷也都沒復原，畢竟起動它是需要特殊電池的，這些傷就用藥膏抹一抹繃帶綁好讓它自行痊癒就行。
要好好省錢啊。
「葉修你翅膀硬了會飛了是吧？你才老媽快去上課！」蘇沐秋翻著白眼懶得跟他貧嘴。
結果到了現在還是沒有進展，人都下來了還是沒膽去告白。畢竟也十年了，十年前都沒確定的感情又怎麼知道還存不存在，或許變色了又怎麼分辨得出來呢？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很多東西。
科技、習慣、品味、想法、還有人心。
他之前也從來沒想過那樣一個令他尊敬的師傅會背叛。他一直都被前輩們保護得很好，他們容忍他的任性和衝動，容許他犯錯，然而卻在最後一個都沒能存活下來。
一切都是因為布雷，都是那個自私的男人。
不然葉修他們下來需要遭遇的危險就能小得多了。
望著腕表上只剩原來一半的金錢，蘇沐秋踢掉鞋子躺上床，壓亂了張新傑折得整整齊齊的被子，蘇沐秋也沒打算蓋，幾腳就把它踢到了床下闔上眼打算稍微睡一會兒
至於剩下的錢能幫葉修到什麼時候？只能看運氣了。
最糟最糟的情況下得犧牲一些人也說不定，希望那時葉修的反應不要太大，殺人什麼的、見死不救什麼的，總有一天都得習慣才行。



「嗚呼呼呼，看來你們都完成作業了，真是辛苦了，辛苦了。」十二點準時，一隻矮小的機器人從教室前門走入，看了教室一圈似乎有點不滿意：「哎呀怎麼沒全到？你們的領路人去哪裡了？嘛，好吧先不管他，把你們的作業交上來我要一個一個檢查。」
黃少天看著身著連身荷葉裙的奇怪機器人，極力忍住湧到嘴邊差點脫口而出的一連串吐槽。
明明就是一隻像吉祥物一樣的機器人，穿什麼洋裝呢？
「幹嘛幹嘛？那什麼眼神，有說機器人不能當校長的嗎？應該沒有人這麼說過吧？不過我個性很好不會扣你學分，你就感激我的恩情感激到永遠吧哼哼。」
科學部校長很愉快的侃侃而談，繞進教室走到講台前方，由於身高太矮怕學生看不見很努力的爬上講台。
「把葉子交出來，一個一個太慢了一起送過來，快。」
一群人對望一眼，肖時欽在眾多大神無形的壓力下只得第一個站起來走出去，接著所有人才一起走到講台前交出手上的葉子。
「嗯，很好很好，這不是都做到了嗎？」科學部校長的手自動伸長攤開，六枚葉片便被他收進機械外殼之間：「恭喜達成，那麼，是給好孩子學分的時間了。伸出你們的手吧。」
眼前一陣白光炸裂，無機質的雜音直接衝擊他們的大腦，恰似耳鳴的聲音咬住他們的雙耳。
「這什麼東西……！」葉修立刻就閉上眼摀住自己的耳朵，一會兒之後不適感漸漸消散，卻有些彷彿訊號不好般斷斷續續的影像和聲音呈現在他的大腦裡。

『手！我的手！』
很多很多人圍著他，聲音似乎是從他自身喊出的，卻不是他的聲音。接著畫面向右移動，一條血淋淋、失去下手臂連骨頭都露出的手出現在視野內。
『別緊張，沒事的回去就給你接上，放輕鬆。來跟著我深呼吸。』
背景有點模糊，眼前的人臉也很模糊，什麼都看不太清楚。
『找到手臂了，在這邊！』
『我幫你做緊急包紮，有點疼忍著點。』
『你們繼續，我送他回學校治療！』
『撐下去。』

影像喀然而止。
葉修睜開眼，發現他又回到原本的教室，其他人露著同樣茫然的表情看著他，而那位校長已經不見蹤影。
「剛剛那是？」
「你也看見了？那是誰的第一人稱視角，太恐怖了。」
大家都有些驚訝的互相問著，那個地方應該是他們現在正處於的空間，只是不曉得是發生在什麼時候的事情。
睡過頭趕過來的蘇沐秋聽了會兒，立刻就知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斷臂，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沒當場暈厥現在想想都很厲害。
「我說啊，那是我。你們偷瞧我的記憶做什麼？」蘇沐秋試圖輕鬆一點的說，黑歷史這樣被拿出來給別人看真是難堪死了，現在他才不會因為斷個手腳就叫成那樣呢。
「那是你！」
出乎他意料的是葉修竟然撲上前抓住他，抓著他的袖子往上拉開一寸一寸的檢查他的手臂。
「葉修？靈魂不會留疤的。」蘇沐秋拍拍對方些微顫抖的手，蜷起手指握在掌心裡，心頭久違的感到暖和。一絲透亮的蜜糖沏進心底：「那是我剛來時後的事，早就治好了。」
「你真的沒事？」葉修還是不怎麼安心，難怪那聲音那麼耳熟，慘烈驚慌的呼喊一回想起來都怕。「回去的時候呢，你的……該死蘇沐秋你的身體早燒了！」
「沒事，靈魂能回去的話，只要找個東西讓我附靈就好，再說科技進步這麼快，人造一個機器身體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啊。」蘇沐秋安撫著對方：「這邊受的傷回去時都會消失，只有違反契約被奪走的聲音和視力才回不來。」
「那你最好不要隨便違反亂搞。」葉修這才鬆了口氣。
「我可捨不得，這身子回去還要打榮耀的。好啦，你們的下一份作業呢？」蘇沐秋放開了葉修的手。「這次是魔法部校長出的吧？那傢伙不怎麼說話，看看附近有沒有紙條還是記號一類的東西。」
「是說這個？」黃少天突然從講台下冒出來，手中捏著一張印有淺藍色浮水印的信紙：「剛剛就在想什麼東西從台上滑下去原來是一張紙，是作業吧我念了哦都聽清楚了。」
『給親愛的學生們，玩個尋寶遊戲吧。我在你們其中一人體內埋了種子，從現在起它會慢慢生根發芽，六小時之後就會破開身體開出漂亮的花哦。解藥用黑色小瓶子裝，就位於這座校園內的某處，從現在開始努力的找吧。期限內找到每人加三學分，失敗的話每個人都要上繳三學分哦，那麼，祝你們玩得愉快。魔法部校長。』
除了蘇沐秋，所有人都用憐憫的眼神望向張佳樂。
「咦？幹嘛看我又沒說會是我你們搞啥！」
連主神都如此惡意，我們又能說什麼呢？
葉修無視張佳樂的對所有人下了提議：「我們分頭去找吧，留一個人下來看顧張佳樂，有什麼情況再連絡。」葉修揚揚腕上的手錶。
「那麼時間緊急，立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