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or Never

* 傘修
* 娛樂圈x血族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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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這是何苦呢？」

大半夜的，狼人趴在窗臺上，對著窗戶內溜出來睡地板的小吸血鬼提問。

「把自己弄得這麼累做什麼啊，蘇沐秋不領情你就放著他不管不就好了？」

他不要你照顧你就別照顧，不想吃就別煮給他吃，有什麼關係？

吸血鬼手臂撐在頭下當枕頭，翻了個身面對狼人，血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靜靜發光，像兩團壓抑的岩漿。

「人類很脆弱，放著不管會出問題。」

「你這樣想難怪蘇沐秋會生氣，人類才不會那麼不堪一擊，你看，這個種族是這顆星球的主宰的事你知道嗎你有發現嗎？」

「那又如何？沐秋太不愛惜自己了。」葉修眨了眨眼，漆黑的睫毛扇過，血紅變得更加濃稠，流滯不通。「我不管他誰來管他？」

嘿咿咻。

狼人從外頭撬開窗鎖，兩個蹬步就翻進窗內。

「他習慣這種生活了吧我猜，可能他有過更窮更難過的時候，現在才會對錢的花用那麼敏感。」掛在三樓外牆太顯眼，讓我進來躲一下。黃少天語速極快的說著，若無其事收起手上的撬鎖工具。「你就是沒這概念才會被罵大少爺，我看他再過幾天沒病死倒會被你氣死。」

「我哪來那麼誇張。」吸血鬼不服氣，狼人只給他一個白眼，果然種族不同無法溝通。

「喂喂喂，不說那個，你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吧？」

狼人走得離葉修越來越近，在側躺的吸血鬼面前蹲下。

「忍不住了吧？」無厘頭地又問了一次。

「什麼鬼極限？」

吸血鬼果然無法理解。

狼人尖銳的指甲劃開空氣指著葉修紅得幾乎溢出的雙眼。

「老爹告訴我，吸血鬼有了吸血欲望時眼睛會變成紅色，顏色越濃，欲望越強烈。距離你上回嘗到血液至少兩星期以上，你又接了月亮下的工作，作息不正常餓得更快，現在你差不多是一個月半沒吃飯的飢餓度了是吧？」

葉修眼珠一轉，血紅瞬間退去，只留下一圈繞在虹膜周圍，像小型日環蝕。

「你想太多了，我還能忍。」

葉修說。

「吸血鬼因為食慾驅動引起的暴走去年就有二十八件，佔暴走機率的百分之三十九，勸你最好趁著可以控制時先向蘇沐秋要一點。」

「他不舒服呢！」

葉修咂嘴。

狼人歪頭。

「你這個吸血鬼真的很奇怪。」

「我才一點都不奇怪。」

黃少天看著眼瞳黑色的地方又逐漸讓紅吞噬的吸血鬼，不覺得這話有任何可信度。

「葉修，你考不考慮買血包？或者血液制劑？」

「不用。」

「那隨便你吧，不過要是出了問題，我帶同事來收拾你你可別怪我。」

「不會出那種事的。」吸血鬼翻回了身，闔上眼瞼遮住外顯的欲望。「我要睡了，你自己出去不送，記得鎖窗別留痕跡，沐秋會發現。」

狼人在背後多站了一下，輕輕悄悄的腳步聲才從背後遠離，到窗戶邊些微停留下來，一縷清風吹拂進悶熱的房裡。

「黃少天，等一下。」

「幹嘛？」

嗯，其實也沒什麼。葉修想了想自己喊住他的理由，又突然覺得自己很蠢。

「到底有什麼事？」狼人跨在窗臺上問，細微弦月掛在他正後方清冷妖麗的笑。

像獠牙。吸血鬼漫無邊際的想。或者柴郡貓的嘴。

「血包一份多少？」

「來興趣啦？」黃少天露出推銷得逞的愉快表情：「不多，一份只要你上回賞金的兩倍，向我下訂一年份算你七點九折，意下如何？」

最後狼人是被丟出蘇家的。

捂著撞疼的屁股在樓下比中指嗷嗷痛罵。葉修掏掏耳朵，打個呵欠躺回去睡覺。

問一問而已，誰說要買了？

暴走的事才不會發生，那樣一來第一個受傷的絕對會是蘇沐秋。

所以絕對不會讓它發生的。

只不過。

只不過。

他對蘇沐秋，到底是抱持什麼樣的眼光去看的？

一個人類。

一個漂亮的人類。

一個漂亮聰明的人類。

一個漂亮聰明有趣又積極的人類，有世界上最美麗的顏色和最可口的味道，從外在條件和口感來看好得無以取代。但是他對蘇沐秋似乎又不止這樣。

疑惑不如馬上解惑，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吸血鬼難得以超凡行動力從地板上爬起，躡手躡腳的溜到蘇沐秋房前，手心碰到門把，涼的。他自己的手難得熱了起來。葉修慢慢轉開門把偷看。

蘇沐秋在床上睡得正熟。

睡衣薄被，臉龐因為生病關係些微紅潤，呼吸帶著一點點鼻音，關上門，葉修在床頭蹲了下來，近距離偷看。

少年的睫毛輕輕顫抖，好像下一秒就要醒過來，葉修突然對自己接下來的舉動感到細微的緊張。

他偷偷摸摸、屏氣凝神、小心翼翼，收起所有對這個人類已知的欲望。

嘴唇貼上嘴唇。

尖牙劃破表皮，舌頭勾起一顆溢出的血珠。

吞落。

「！！！！！！！！！！！！！！！！」

葉修捂住嘴一蹦跳到衣櫃上去，緋紅真正從耳根燒至整片臉頰，燒到整個腦袋完全糊塗了。

怎麼會？怎麼可能？怎麼會！

他是吸血鬼，而他是人類……他怎麼會對蘇沐秋這個人本身的興趣大於對蘇沐秋血液的興趣？這不可能啊！

他一直以為自己會對蘇沐秋特別在意，肯定是因為想喝這個漂亮人類的血，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了。

葉修蹲在衣櫃頂感覺到深深的頭疼。

他，吸血鬼，對應該只是儲備糧的人類——

——產生了喜歡的情愫。

——還是個男的。

…

…

…

——似乎，還上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