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or Never

*合文 @青空之上。
*主傘修。周翔、方王、肖戴、韓張、喻黃、雙花
*有對心臟不好的因子，請小心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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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神的黃昏？
這邊葉修還來不及問個仔細，那邊蘇沐秋就切斷了通訊，身體控制權一下子回到身上的感覺有些沉重，像是太空人習慣了沒有重力的環境後回到地球一樣，幸好是坐著不然不免摔回地上。
不曉得這是不是對面那個人早就預想到的小小貼心。葉修穩住身形，習慣性朝口袋摸菸想掩蓋一下尷尬，這才想起這裡沒有這項物品，只好輕咳幾聲帶過。
這畫面又怎麼逃得過一群電競大神的眼，只是想說與不想說的區別而已。
「總之我們先回去，誰通知一下張佳樂要走了讓他先到纜車上等我們。」手撐地站起身，葉修稍微拍掉褲子上沾上的灰塵，踩踩腿舒緩有些僵的雙腳，抬頭對上肖時欽不太好看的臉色。
「怎麼了？」葉修皺了皺眉。
「其實……剛離開纜車沒多久就連絡不上張佳樂前輩，原本以為是他睡著了，但是緊急連絡也沒有反應……」肖時欽有些尷尬，嘴還湊在手錶旁，另一手壓著耳機，顯示撥接中的綠光一跳一跳的閃著。
黃少天抬起自己的手快速點開通訊介面，試了幾下發現如同肖時欽所言沒有任何反應後拔腿就往來時的方向狂奔，不忘記邊跑邊喊著：「你為什麼不早一點說！張佳樂那體質肯定是遇到什麼事情，還愣著做什麼快回去，真想讓他出事嗎！」
可沒有人想。
他是朋友，是相識多年的同伴。
王杰希從書包裡翻出不知道何時從圖書館借來的厚重書籍，按照上面所寫的給每個人上了加速咒，一次成功。
「王杰希你叫什麼魔術師，改了吧換叫魔法師怎樣？包準吸引一票新粉絲，退役後除了算命多一個新選擇。」葉修對自己突然變輕盈的身體感到相當不習慣，跑太快險些直接去撞樹。
「謝謝，不過我還不到前輩的年紀，可以多思考幾年退役的生活。」王杰希語氣平靜的回答，連眉都不挑一下就把垃圾話扔了回去。「還有，速度會那麼快是因為黃少天沒自覺的也在我們身上疊了一層加速咒，這方面他更厲害。」
肖時欽表示他只要乖乖的跑步就好，不想跟一來就上手的天才對話。


回到纜車旁，怎麼找都看不見應該伏在樹枝上的人影，四周也沒有任何遺留下的物品，甚至連最糟情況下的遺體都沒有。
「該不會是掉下樹被吃掉了？」肖時欽提出不怎麼好笑的推測。
「張佳樂的睡姿沒那麼糟。」立刻被同睡過一間房的張新傑否認。
同睡過一間房，不是一張床。
「還是他累了先回學校去？」黃少天推了下竹籃：「不對啊這樣纜車不會在這邊，也沒留個什麼訊息給我們，要怎麼找。」
葉修仰望被樹葉篩下、染成細碎橙橘的天空，星星點點的雪花從樹梢間落下貼在他的臉頰上，被體溫融化。
「再連絡一次，沒有回音我們就先回去，天要黑了，危險。」
「葉修！」黃少天很不同意，就這樣放不知發生什麼事的人在外面一個晚上，幾乎等於宣判那人死刑。然而就在這時全員的手錶一同閃過一圈光芒，是緊急通信。
張佳樂的聲音吃力的從另一邊傳來。
「小心蛇……」
「小心什麼？你在哪邊我們去接你，我們不在時發生什麼？」葉修調大通話的音量，其他人也跟著照做。
「蛇！樹上有大蛇，你們回程時小心點別讓牠吃了。」對面傳出的語氣迫切且急速，說完後還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吸氣聲大到不需要用心聽都一清二楚，葉修暗了臉色掃了四周一圈，而雪還在下。
「你在哪邊。」
張佳樂狠吸兩口氣才繼續說話：「……學校，某一個人的房間。總之你們先回來再說。扇子……找到了？」
「找到了。」葉修點了點頭，想起對方看不見又補了一句：「我們很快回去，別亂跑，這裡不太對勁。」
「我才沒那閒工夫。」張佳樂鄙棄的說著，對面細碎的跟其他人說了幾句什麼他沒聽清楚，接著他聽見他們上纜車時竹籃發出的磨擦聲，葉修主動切斷了通訊。
張佳樂鬆了繃在胸前的手，以一個彆扭又放鬆的姿勢躺在不曉得是誰的床上。
當被蛇吞下那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麻痺毒素沉入血液，別說掙扎，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無法移動、逃脫不了，恐懼伴隨無力從脊椎蔓延到腦仁，毒素卻又讓他的大腦昏昏沉沉的，彷彿失去彈力的橡皮筋正在被拉長，立刻就會斷裂。
但是，胃液卻無法傷他一絲一毫。
早該被抹去的花型圖騰微微在腹部發著舒緩的幽光，薄薄的像防護罩一樣的東西包裹著全身，就當他以為要這樣相安無事跟大蛇相伴到天長地久時，他自己變成了光，再回過神已經回到學校，躺在不知道是誰的床上。
簡直跟回城捲軸一樣。張佳樂暗自吐槽。
由於毒素和陡然放鬆的緊繃神經，剛回到學校後他昏睡了一陣子，清醒後毒素雖然退了些卻還不到可以自由活動手腳的狀態，這時一連串通話要求簡直逼死他。
手怎麼努力都舉不到嘴前也按不到通話鍵啊，要不就是快碰到了對面卻掛斷，極度令人洩氣。張佳樂非常想怒吼那邊的手速不要用在這個上面啊！
可是喊不出來，聲音沙啞。
斷斷續續好不容易完成通話後，他才有了點時間打量周圍。跟之前去過的蘇沐秋房間格局很像的學生房，卻充滿灰塵又沒開窗，一聞就知道這房間的主人沒回來過很久了。
房間桌上擺著蓋了一層灰塵的筆記本和書籍，旁邊還有個正面朝下的相框，再旁邊一點是個內裝液體已經乾掉的馬克杯，外表用複印的方式印上褪了色的吞日。
……媽蛋為什麼是吞日？
但是那怎麼看都是吞日沒有錯吧？那是沐雨橙風銀武，這麼多場比賽以來總不至於看錯？
張佳樂慌忙的想爬下床卻摔了下來，跌跌撞撞爬到桌前把馬克杯轉了九十度，另一邊的杯身赫然印著一葉之秋的銀武卻邪。
「到底是……這房間到底是誰……？」
張佳樂拿著馬克杯瞪大著眼，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天，所有人擠在蘇沐秋房裡的那個晚上，蘇沐秋是不是捧了個裝著熱可可的馬克杯？那個時候杯身上的圖案是什麼？
能在這個地方畫出吞日和卻邪的毫無疑問只有蘇沐秋，成長環境又不可能讓他把自己的杯子亂放，更何況這個杯子放在這裡已經一段時日了。
那麼，這又是誰的房間？


葉修回到宿舍時瞧見的正好是張佳樂從房間走出的一幕。
身上沾染灰塵，表情若有所思。
「喂，張佳樂，你沒事了？」一夥人團團圍了上去，張佳樂抿了抿嘴，先把回到這邊的過程說了一遍，才說了房間桌上馬克杯的事。
宿舍以走廊做為區隔，一邊是魔法部的房間，另一邊則是科學部，張佳樂走出的房間正好就是蘇沐秋房間的對面──一間魔法部的房間。
「蘇沐秋選擇的是科學對吧，那上一次窺見的記憶中他手臂上的花紋圖騰是誰幫他畫上的？那是應該是魔法的產物。」張佳樂說著。馬克杯被交到葉修手上，使葉修本就凝重的表情更加深沉。
「第一種可能，沐秋在這裡有個魔法部的朋友。第二種可能，這種魔法可以透過道具或藥品自己使用。」葉修倒轉杯子，杯底用奇異筆寫著『我會回去』四個大字。蘇沐秋的筆跡。「第三種可能，沐秋本身是魔法部的。」
「使用魔法並不是不需要代價。」王杰希側過頭，指著脖子上一圈暗紅的刻印：「聲音是驅動魔法的主因，但實際作用的是魔力，魔力由血液轉換而來，也就是一天能產生的魔力有限制，使用過多可能導致死亡。從我的角度來看，除非危急否則不會替別人刻上那個魔法。」
「王隊知道這魔法是什麼？」張新傑問。
王杰希點頭，又拿出書包裡那本書：「這是一切魔法語錄的辭典，那個魔法是後發動的守護型魔法，可對抗體內體外各一次的任意傷害。由於是任意，因此耗魔量極高，基本不可能拿去抵抗普通的腐蝕性雨水，除非……他只是在做實驗，作為一個自己第一次玩這魔法，是否成功的實驗。」
「第一種和第二種可能都否定了，不過我們也看過蘇沐秋使用科學的樣子，他又一直說他不會魔法，這不是刻意隱瞞嗎？我看他榮耀逆天，這邊也魔法科學雙修，還藏了底牌不告訴我們。葉修，別阻止我這次他回來我得狠狠念他一頓。」黃少天很不甘心的喊，他也想兩個都學啊，多一種能力多一分保障嘛。接著又被書砸了。
「不要亂用魔法。」王杰希把又被浮空的葉修拉回原位。
「等他回來，今晚我們好好討論。」葉修已經習慣了，他的心思全放在尚未歸來的蘇沐秋身上，蘇沐秋隱瞞他們太多了，就算不告訴其他人，為何連他都不說一聲呢？總覺得很不是滋味。
然而當晚他們並沒有等到蘇沐秋回來。
隔天的天空仍是橘紅的，雪淹到了腳踝，啪搭啪搭走來的科學部校長看著一團著急的人很疑惑的歪頭，手托著下巴。
「啊咧啊咧？你們在做什麼呢不快來領學分嗎？」
「還有人沒回來。」葉修繃緊了拳，怎麼呼喚蘇沐秋都毫無反應，連連接環也沒有回應。
「啊啦，是說領路人？你們不知道嗎？」機器人摀著嘴嗚呼呼的笑了：「他已經不在了哦，已經死掉了哦。都怪你們昨天讓他保持不動十分鐘，都是你們害死他的，明明是要保護你們，真是天大的笑話啊。人類，真的很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