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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嚮導
*傘修>雙花≒喻黃≒方王
*聽說我要發糖來著
*這篇寫的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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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白熾燈泡下,方士謙的臉透著蒼白,似有似無的笑吊在嘴角,聲音打著顫,只有眼神還不屈不撓的在疲憊中守著潘朵拉盒裡僅存的希望載浮載沉。
他拒絕了病房裡最後一張椅子,在蘇沐秋讓葉修坐在腿上,而葉修嫌蘇沐秋太瘦坐起來不舒服時無聲的嚥下一口悶疼。
「好了,就你那身板能撐著我你也想得太美了蘇沐秋。」
「不然你坐啊?騎車的人比較累。」
「最累的還站在那裏呢吵什麼?」葉修轉向在一旁消毒手上工具的方士謙:「方士謙你真不休息一下?」
「不了,一旦坐下我可能就站不起來了。」方士謙打趣的說,雖然這玩笑在明眼人看來一點都不像玩笑。
葉修按了按太陽穴:「到底怎麼回事?別扔病歷表給我,雖然我看得懂但還是你說比較快。」
「沒什麼,只是小隊長的感官紊亂了,他可以感覺到有人在觸碰他或是呼喊他,但他分不清那個人是誰。」方士謙盡量使有些發酸的鼻音不要顯露的太明顯,放下手邊工具調整病床角度,把王杰希昏睡的身子撐起成半坐臥姿。
當觸碰對方時王杰希會反射性的躲開不顧身體反饋的痛猛力掙扎,眼眶滿溢著狂躁卻沒有焦距。方士謙不曉得王杰希把他當成誰了,他從來沒見過那麼脆弱不安的王杰希,何況王杰希口中喃喃念著的是他的名。
『前輩,你在哪?救救我……』
我在你面前,只是你找不到我。
也只有在你累了睡著後,我才能輕握著你的手。
「幫我個忙,如果小隊長掙扎了,幫我按住他。」方士謙朝葉修和蘇沐秋招呼著,前者嘆口氣站起身,後者臉上寫滿不同意。
「那很不舒服。」蘇沐秋說。在意識陷入井中時,他身上可沒少被插一堆管子,其中最討厭的就是方士謙手上的NG tube,鼻胃管。想像一下一根管子從鼻子放到胃部,而且一放就是整天二十四小時能有多舒服?何況王杰希和蘇沐秋同樣是哨兵,他相信王杰希一察覺到就會把它拔掉,或者已經拔過好幾次了。
「不舒服也得放,這是一條人命。」方士謙道,以一個醫生的角度。
葉修打量著貪婪的從氧氣罩中掠奪氧氣的王杰希,他還在掙扎著活下去,就算根本分不清周圍的狀態,就算等著他的只會是更殘酷的法庭判決,他也要、王杰希也會努力的撐過去,只因為他一個人身上背負著兩個人的性命。
微草綠的結合顫動著,彼方,有個人在等他。



「只要王大眼清醒點就沒問題了吧?」
葉修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到病床另一邊,推推睡熟了的袁柏清叫他換個地方睡。
袁柏清根本沒搞清楚狀況就被用隔壁床的被子裹成蓑衣蟲安置到牆邊去了。
方士謙手上剛塗完潤滑劑的鼻胃管差點掉到地上:「葉神別亂來!王杰希的精神圖景充滿攻擊性,他認不出是你!」
「我知道,來沐秋,給我搭把手。」葉修輕鬆的坐到矮凳上順便翹條腿,手肘撐在病床上雙手交握抵在下巴上:「我只負責開頭不負責結尾,怎樣?」
「……葉神你認真?」方士謙一臉我現在心臟很脆弱別開我玩笑。
「認真。出息,方士謙。王杰希這麼有性格的都敗在你手上了,到底還怕什麼啊廢物嚮導?難道分別多年你就忘了王杰希根本不按牌理出牌的本質了嗎?你在那邊柔性勸導是沒用的。」葉修抬起一隻手在空中虛畫一圈,招來一隻燕子停在手指上:「我幫你開門,你就算用盡手段遍體鱗傷也要把王杰希給我拉出來。自己的哨兵自己追,懂?」
「……懂。」方士謙吸一口氣,嘆一口氣,默默的把手上的一堆東西全部扔開。
「別一臉視死如歸的悲憤,你是去接人回來不是上處刑台。」葉修把手上的燕子放到王杰希枕著的枕頭邊。蘇沐秋趴到葉修肩上,小狐狸爬到蘇沐秋頭上。
「合體!」蘇沐秋喊著,被葉修以幼稚之名鄙視了一番。
「準備好了?」葉修問。
方士謙握著王杰希蒼白中泛著粉紅的手腕,甩甩頭笑了:「隨時OK。」
葉神你不明白,見小隊長一次就是上一次處刑台啊,誰曉得小隊長這次會給我判什麼刑罰?
這個叫做愛的牢籠傷我傷得太深,可為什麼我就不想出去呢?
所以說我的智商果然是降低了,再怎麼痛都要往裡頭鑽。蓮子心苦、梨兒腹酸,我心不苦、我腹不酸,疼都只疼在外表而已,內裡有王杰希這味藥護著呢。
杰希啊,瞧瞧你不在時我都拐進了多少迷宮,全然一個廢到掉渣的嚮導。
什麼治療之神?是你治的我,小隊長。
所以哪能讓你認不出我。
給我起來!賞你幾巴掌都要讓你認出來!



事實證明,有時候堅強的愛是不能讓劇情按照理想的路走的。
王杰希感官回復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葉修有些泛青的臉,然後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為何掐在葉修脖子上。
「大眼,不管你想說什麼請先放手……還有你後面那個快哭了不安慰一下?」
其實在感官回復痛覺跟著回來時王杰希的手就沒什麼力氣了,只是沒有人把它掰開,用意很明顯就是不想讓暴走狀態的他受到絲毫阻礙,如此一來疏通知覺的匝道才會更通順。
只是為何葉修強行在王杰希精神圖景裡破開口之後,王杰希掙扎起來撲向的竟然不是真正闖入尋找他的方士謙而是葉修,恐怕只能歸納在葉修實在是王杰希潛意識中最拉仇恨的吧?
今天的葉神依舊很盡力扮演著他的角色。
蘇沐秋拉過葉修,朝脖子上輕淺的瘀青吹口氣,愛憐的舔著。
「嘶──我去蘇沐秋你輕點!要痛死我啊。」
「……你可不可以不要說話。」蘇沐秋狠狠的咬了上去。
王杰希覺得眼睛很痛,可能是太久沒見光了。
不過沒等他痛多久,一雙大手就把他撈進懷裡。
半晌又覺得這樣的姿勢對王杰希而言不舒服,連忙把人放回床上,手忙腳亂的替他把被子蓋好。
王杰希注意到被子上落了幾滴水滴,很快被棉質的布料吸收留下較深的水漬。
他想說話,一開口卻覺得喉嚨乾得發裂,和全身一樣一動就疼,然而他還是試圖擠出幾個音節:「方士……謙……」
「不要說話。」
一隻手輕托起他的後腦,有些乾澀的唇覆了上來渡給他一口水,像好幾次曾經做過的那樣。奇怪的是明明只是普通的生理食鹽水,王杰希卻覺得它甜得膩人。
他睫毛撲騰一下,對方近在咫尺的眼瞼微微閉合,不明顯的淚痕從眼角一路連到下顎,鼻頭有些泛紅。
吞嚥下去後他看見對方再一次起身,隨便抹了下眼睛,灌口水就又貼上來,動作小心翼翼的,抿著他口的嘴卻霸道強勢得不容反抗。
這次分開後對方沒有立刻繼續下一口,他更加貼上了王杰希的身,胸膛幾乎緊密貼合,頭埋到了雪白的枕頭裡耳鬢貼著耳鬢。
「你抽了我好幾下啊,小隊長。」在分不清楚是誰的狀態下,充滿敵意的精神圖景對方士謙探入的精神觸梢毫不留情。「痛死我了……掃把抽臉都沒這麼疼。」
差點以為我要死在裡面了,謀殺親夫。
方士謙小小聲的笑,呼吸帶上了濕潤。
「別再胡搞了,答應我。」
也差那麼一點,以為找不回你了。
等了一會兒,看對方連哼一聲答應都沒,方士謙無奈的起身拿起那顆果子切碎,把搾出的汁液餵給王杰希。
果子的味道發酸,如同檸檬使人皺眉,方士謙拿起一旁早準備好的糖水仰頭就要再灌一口,猝不及防的被王杰希伸手拉下,在臉頰上落下一個和之前同樣輕的吻。
「王杰希!」
不好的回憶衝上心頭,方士謙幾乎是嚇到糖水從手中落下淋了一身都沒感覺,再來一次他真的、真的會瘋掉。
回應他的是一大一小勾勒著頑皮的眼睛,裡頭閃爍著星空。
……好吧他又錯了,從來就沒有什麼告別之吻存在,都只是魔術師小小的把戲而已。
不管我飛得多遠,回頭時你都在。
王杰希摟著他的脖子,給了他全部的信任。
「我果然還是……沒什麼出息。」方士謙閉上眼,吻住那張還帶著淡淡酸味的嘴。
良藥苦口利於病,這一定不是良藥。
然而我們都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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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