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or Never

*哨兵嚮導
*傘修＞雙花≒喻黃≒方王
*吃我的刀子吧哈哈哈哈（拖去斃了
*欠債總是要還的


-----------------------------------------------

沒有。
不在。
手銬的另一端什麼人都沒有，順著地心引力無力的垂著。
方士謙的瞳孔猛然收縮，舉起的手虛軟顫抖。
小隊長？
小隊長！
王杰希你在哪裡？
他想不起來王杰希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又是怎麼在他沒有察覺下離開的。
依稀記得抱著被席捲而來的痛折磨的對方走下押送車，直接被帶到關押重大囚犯的特殊監牢，再來呢，再來是什麼？
大腦很混沌，彷彿整團棉花糾結纏繞，方士謙皺緊了眉。
強迫使用身體後反饋的是更大的疼，當時王杰希蜷縮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似乎下一秒就會因疼痛而暈厥。抱著人的方士謙是這麼想的，但他的小隊長卻睜著比往常都更清澈的眼望著他，眼底的痛苦清晰可見，然而寧死也不轉移視線。
杰希……
他記得他小聲的喚過他的名，對方微微扯給他一個笑容。
牢房裡，方士謙想過要不要再給一些鎮定劑，不能給藥他當然知道，但是忍耐的代價是精神的消耗，對感官敏感的哨兵而言更是生不如死，處理著激烈雜訊沖刷的意識海，方士謙真的很怕王杰希會不會就這樣崩潰。
最終在那雙眼的注視下他還是什麼都沒做，王杰希相信他，那麼方士謙也得相信王杰希才行。
我沒事。
嗯，你會沒事。
溫暖的臂彎輕輕摟著王杰希，直到痛覺和疲憊讓對方闔上眼，他才跟著小憩一會兒。



但為什麼現在王杰希不見了！
手銬是打開的狀態，能這樣打開不是鑰匙就是王杰希自己解開的，方士謙不覺得王杰希有必要瞞著他脫逃，況且隨身帶來的藥品一點沒少，王杰希要怎麼以那副身體做出精巧的動作。
如此一來剩下的答案只有王杰希被帶走了。
塔也好劉皓也好，在方士謙完成了陪伴任務後，偷偷帶走了王杰希。
牢門沒有上鎖，因為留在裡面的只是沒有價值的人。方士謙踢開門，顧不得睡皺了的一身白袍與凌亂的髮，焦急的循著一絲結合傳來的感應跑著。
王杰希，你在哪裡？
撐到我來！
腳痠了，呼吸亂了，大腦有些缺氧。一點也不會阻礙到他的行動，方士謙不曉得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遠，但若是慢下來他一定會後悔。
前面，就在前面，我就要找到你了小隊長！
氣喘吁吁的撞開最後一扇門，方士謙幾乎摔倒在地。
還沒有，還不能鬆懈。他撐起身子緊盯著室內尋找王杰希，終於在視網膜中捕捉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小隊長。
王杰希被陌生人按著跪在地上，腦幹處抵著一把槍，似乎是看到他進來有些驚訝，一抹抱歉的笑配合著無聲的口型浮現在嘴角。
一瞬間而已，不痛的。
不要看。
方士謙想喊喊不出聲，像把鈍刀剖開了心臟牽動全身的神經，撕心裂肺的疼。
小隊長，等等，不要……
耳膜讓近距離的槍響懵得發聾，他看見子彈穿出帶著一片血液濺灑，紅得像是冥河旁的彼岸花。
觸目驚心，如火如胭如荼。
杰希……王杰希……
陌生人鬆開了手，失去支撐的空殼摔落在血泊中不再有動作，彷彿雨天不小心踩過了水窪，啪的一聲，不值一顧。
那雙標誌性的眼瞳如同玻璃珠，不再含有一絲狡捷的光采。
永遠也不會有了。



「王杰希！」
方士謙裹著一身冷汗驚呼，急喘得像脫離水面的魚。
他花了好一會兒才知道只是個夢，手銬的另一端還實實在在的扣著王杰希的手，托著整個生命的重量。方士謙把那只微微顫抖的手抬起置於頰側，透著皮膚感受對方的存在。
尚在睡夢中的人好像被動作驚擾到，無意識的輕哼一聲，蹙著眉掙扎了一下。
但方士謙並沒有鬆開手，他怕了，真的怕了。他怕一鬆手王杰希就真的會被帶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處決掉：「王杰希……」
方士謙伸出手，把對方圈得更緊一些。
扣扣。
敲門聲突兀的響起，方士謙像隻地盤被入侵的獵豹瞬間瞪大眼向門口散發著敵意。
「誰？」
「啊，我走錯間了不好意思。」外頭傳來堪稱亂七八糟的不正經語氣，腳步聲往旁邊走了幾步，又快速的繞回來：「好像又沒錯耶，裡面是老方嗎？」
一雙眼從探視孔裡望了進來，瞇成兩枚彎月，宛轉著放蕩不羈。
「果然是老方嘛，那麼大的殺氣我還以為是闖進黑道頭頭的房裡了呢。」厚重的門不費吹噓之力的被打開，甚至沒發出一絲聲響，那個人頂著一頭酷似失敗髮型師作出來的髮型闖了進來，肩上隨意扛著袋帆布包。
方士謙傻愣了足足一秒鐘。
遠古大神出現在這裡幾個意思？
「……郭明宇？」
「嗨，是我，不至於認不出我吧。」
郭明宇隨便抬手招呼了一下，視線就放到方士謙抱著的王杰希身上。
方士謙警覺的側身微微護住王杰希：「你怎麼會來？」
「這不是欠葉修那小子錢，還債來了嗎？」郭明宇鎖上門，走近幾步：「行了，你對這孩子的心思誰不曉得，我又不會作死撚虎鬚。」
方士謙不想點破其實這人的存在就是個做死的。
郭明宇湊近了席地坐下，熟得像是他家，他打開帆布包從裡頭拿出一小管褐色液體：「放心這不是化學合成物，百分之百天然萃取。葉修要找的東西還沒找到，托我拿這代替一下。」
「解藥？」
「不，這只是個排毒的，效果不強就當應急吧。來，把人叫醒喝下。」
方士謙盯著那瓶不知明液體再看看王杰希痛苦的樣子，猶豫著把頭湊近對方耳邊輕輕呼喊：「杰希？醒醒，王杰希。」手掌安撫著泛紅卻低溫得可怖的臉頰，一會兒，王杰希掙扎的睜開了眼。
「……士……呃……」
「別說話。」相握的手猛然被抓緊，方士謙用拇指蹭了蹭緊繃的手腕，放在臉頰上的手伸到腦後，勉強托起王杰希的頭靠在腳上：「老郭，藥。」
郭明宇把液體遞了過去：「說了不是藥是萃取物，你們這群醫生什麼都說是藥。」
方士謙沒理他，接過瓶子打開瓶口全灌進自己口中，再低頭撬開王杰希緊咬的唇齒，一點一點哺餵給王杰希。等到最後一滴也被吞嚥入腹，方士謙才輕輕啄了一下唇角，起身。
郭明宇捂著眼碎碎念著要瞎了要瞎了。
「就這些？」方士謙示意著那整大包的黑色帆布包。「沒了？」
「有啦有啦我身家血本全部砸在這裡了啦！」郭明宇扯開包包一件一件往裡頭掏東西，每掏一件就心疼一次。誰讓他好死不死就欠了葉修的債？年復一年價格遙遙相連到天邊。
「都是天然的沒放防腐劑，要確實餵給那孩子吃啊。不然人沒痛死先餓死，你就準備哭死吧。然後剛才的萃取液每天一瓶，都放這裡啦。」展示完所有東西，郭明宇又一件一件收回去，方士謙相信他剛才看見的瓦斯爐和高麗菜都只是假象。
「先給流質食物你知道吧？少量多餐不然他承受不了，不對啊為什麼我要幫你照顧小孩，你才是醫生吧！」
嘴裡說著，郭明宇還是幫忙把帆布包藏進床底，拍拍手準備閃人。
方士謙知道他只是關心。
「撐著啊老方，真正的解藥很快來。」郭明宇朝他抬眼，笑出一口潔白的牙。
「謝謝。」
「要謝去謝葉修小子，一大筆錢全花在你們身上呢。」又是隨意擺擺手，郭明宇開了門關了門，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方士謙嘆氣，這次，真的欠了很多人情。快好起來啊小魔術師，都要還的，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