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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嚮導
*傘修>雙花≒喻黃
*我做到了(???
*歷經二十五章我終於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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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穿上燙得筆直的白襯衫、黑西裝、黑手套,雜亂髮絲用髮膠固定,梳得整整齊齊,體內的信息素干擾劑正發揮著作用,扭曲周圍對他身分的辨別。業修摸摸臉上幾可亂真的假面具,對著鏡子做出最後確認。
「好了嗎?」外頭的人問。
「好了。」葉修道。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一旦往前就沒有退路的時候。
專車將他們接送到了塔前,經過簡單的身分確認,有人在葉修眼前蒙上黑布。
「先生抱歉,接下來的路不得讓外人知曉,請見諒。」接待生帶著不容反駁的語氣,照道理說今晚要開的裁判法庭不應該有外人,奈何眼前大官堅持,接待生不願意得罪對方,只能退一步不讓不速之客知道到達目的地的路。
葉修被引領著向前走,拐過幾個彎,走經幾條道路,然後進到一座移動電梯裡。由失重感,葉修可以推出他們正在往下,在葉修認知裡塔是沒有超過十層以上地下室的。
待在電梯裡的時間卻遠遠超過十層會用到的時數。
失重感終於停下,電梯門開啟前有人替葉修解下了遮眼布,光亮刺激瞳孔收縮,葉修瞇細了眼,朦朧中,他看見了彷彿各各他山──耶穌被處死之地──一樣的場景。
被告席上釘著一大兩小總共三個十字架,葉秋立於地雙手反縛於背,兩條鍊子將他綁在最大的十字架上。
葉修克制著自己不要洩漏出太多情緒。
空位很多,顯然人數還沒全到,葉修跟著半被催眠的官員找了兩個不顯眼也不疏離的位置就座,等待分針指向正上方。



扣上最上方一顆扣子,蘇沐秋拉拉領口最終還是將它解開。他不喜歡被束得很緊的感覺,當然有必要時作為一名機會成本算得很準的異類哨兵他還是會做,但這次並不必要。
他只是要作為證人上台發言而已。
蘇沐秋很清楚自己只是上台跑跑形式,他只要說好該說的話就好,或者說他就算是隨便唱首八竿子打不著的歌,葉秋得到的刑罰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作為睜眼第一個見到的人,又或許是因為有他才能醒來,蘇沐秋對這位天真的小少爺沒有特別好感,然而也不覺得他有必要受到這份對待,只能說運氣太差,天要亡他,他不得不亡。
電梯門開,蘇沐秋打量著裏頭唯一一個人。葉秋的父親,首席哨兵葉凌零。
穿著軍裝的首席哨兵威嚴絲毫不減,一點也不像是將赴早已確定被告罪責,而被告是他兒子的法庭。
一片沉默中,葉凌零開口:「你不必自責,我也不會後悔。」
前一句說的是未來,後一句說的是過去。
再來一次,雙方都會做出同等的決定。
所以沒有互相指責的必要,也沒有埋怨懊悔的資格,命數本如此。
蘇沐秋柔順了眉眼,電梯在到目的地前一派和平,如果沒有他趕在最後一秒吐出的一句話。
「被牆壁阻撓了,就打破吧。」



最後的電梯門打開那剎那,葉修覺得全身血液都冷了下來。
那是誰?
他問了自己,卻等不到回答。
胸腔有個東西瘋狂在跳動,清晰又大力,然而敲不醒一片空白的大腦。他什麼也察覺不到了。
視野是黑白的,底片般緩慢撥放,一點點碎裂、模糊,和很久以前的影像交纏在一起。外在的聲音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不真實,葉修像是被困在透明的玻璃帷幕裡,和周遭一切隔離了開,喊不出聲音,觸摸不到任何東西。
回過神來時一滴淚滴在臉頰上燙出一道傷痕。
葉修抬手擦掉了它,全身都不聽使喚地顫抖著,只能吸入冷空氣的肺大力的運作,拳頭握得死緊。
他拼命的告訴自己還不是時候,什麼東西都還不清楚,不能在這時候做出多餘的舉動。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於是他只能死死盯著散發出令他眷戀信息素的青年緩步走到證人席旁,拉開椅子坐下。那張臉比記憶裡還要成熟一點,身高也比較高,表情更和印象中帶著完全不同的情感,然而這些都不重要,葉修知道他是他。
怎麼分辨出來的自己也不曉得,但只會是他,只會是自己想了很久等了很久的那個人。只會是蘇沐秋。
人員到齊,法庭正式開審。



「被告葉秋,請問你是否願意提早承認自己的罪刑,可以免除多餘的時間,並能視情況從輕量刑。」明顯不會是正常程序的法庭一開始就偏離了不能試圖勸誘被告意志的準則,坐在法官位置上的男子在明眼人眼中就像玩辦家家的孩子,可惜的是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是這場愚蠢遊戲的主導人。
葉秋抬頭仰視著法官:「我何罪之有?」
「好的,既然你不願意坦誠,我們只好列出證據。」
連用語都用上了我們,葉修很想嘲笑公平中立的法官角色是不是選錯人扮演,光這份錯誤就大大減少戲劇的可看性了呀。
一項一項的證物被扮演檢察官的人拿上臺,展示在與會者眼前。
清晰得可笑的照片、剪輯過的錄音檔、應該早就處理掉的電腦資料。粗糙濫造得毫無誠意,無妨,陪審團都認同。
然後法官拿起放在桌上的小抄,宣讀下一個環節:「請證人蘇哨兵作證。」
蘇沐秋站起身,琥珀色的眼隱藏在扭曲的室內燈光中。
葉修身體前傾些許,吞嚥口水的聲音大得嚇到了自己。這是要……蘇沐秋作偽證?對葉秋?
那對未完全脫去青澀的唇在葉修注視下吐出音節:「我……」
「可以了。」但葉秋打斷了他。
寧靜的神情看向前方,看著法官也看著法官眼中映出的自己,就像耶穌死前憐憫的看著世人。
「這世界只是照常運轉而已。」他說道。
就在同時電梯門再一次打開,一個神情緊張的傳令兵跑出來嚇到在場所有人,縱使他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穩:「叛亂!微草聖所發、發起了叛變!」

「好吧,我更正。這世界確實瘋了。」被告席上,葉秋平靜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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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