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or Never

*哨兵嚮導
*雙花的場合
*感覺好久沒讓雙花閃一下，放一點番外出來攻擊眼睛（欸
*晚上發這個算不算報復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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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張佳樂是不會作菜的。
想想他去森林裡找給王杰希的解藥時那副慘狀就知道，雖然那有很大部分的來由是葉修刻意而為……撇開那部分，下廚這件事他真的做不到。
這不能怪他，畢竟他從沒關心過食物口感的問題，身為把命放在懸崖邊緣，一轉頭就能望見冥河岸的現役嚮導，食物的攜帶方便性和保存性比好不好吃重要多了，誰會在命懸一線的時候花時間去品嘗精緻食物呢？
這方面孫哲平截然相反。
還在家那時被父母要求煮三餐，造就他無可比擬的基本功。到了百花後因為吃不慣當地食物，三番兩次向聖所借廚房自己煮，練就快狠準又美味的高水平料理，連野外求生訓練裡的烹飪成績都獲得五顆星好評。至於評審怎麼相信孫哲平所說的張佳樂水平跟他一樣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說起張佳樂，明著說是不在乎食物口感，卻又有那麼點吃貨本色，每個月黑風高或是今天的月亮真圓啊的夜晚翻牆出去吃烤串是必備行程。
一開始孫哲平會陪他翻，但自從孫哲平與肉店老闆打好關係後，張佳樂不用翻牆也有烤串吃，香味連綿數十里，羨煞百花所有隊員。
根據某不願透露姓名的隊員說，孫哲平剛走的那會兒，百花的空氣裡似乎到了夜晚都還飄著烤串香，所以說習慣真是可怕。
後來張佳樂又開始翻牆找吃的生活了。


「哈哈，你在房裡自己烤肉？房間怎麼沒被你炸掉？」孫哲平笑得整張椅子跟著他顫抖，雖然刻意壓低聲音還是引來服務生的眼神關切。
坐在他對面的彈藥專家險些把夾著河粉的筷子戳在狂劍士臉上。
「大孫你閉嘴！想引來多少人。」
「抱歉抱歉，不過真想看看其他人知道味道真相時的表情。」孫哲平吸了口帶著酸辣的河粉，眼角的霧氣不曉得是辣出來的還是笑出來的。「結果呢？能吃嗎？」
聽到這赤裸裸的嘲諷，張佳樂氣極：「能吃我還爬牆？明明跟你用一樣的方法烤怎麼我就是失敗。其中絕對有陰謀。」
「我想這跟天賦有關。」孫哲平挑著眉，端起碗灌下一大口湯：「會作的就是會作，不會的煎火腿也能煎出慘劇。這家店的花椒不錯，湯底夠純。」
張佳樂嘖了聲無法反駁只好順著改話題，誰讓他就是那個搞出慘劇的人：「湯底夠純然後？你又會作了？就吃這一次？」
「不確定，能試試。」孫哲平又喝了口湯：「你想吃我就煮，要嗎？」
這傢伙難道是大長今，止不住有絕對味覺什麼的，幸好他沒吃個燉菜然後說放得不是砂糖而是柿子……
張佳樂繼續誹腹。
「我問你呢。」孫哲平拿手肘推推他：「要的話等等去趟市場買材料，順便買點水果，家裡沒水果了。」
「先說好我不要柳橙，酸。」張佳樂撈起一塊豬肉，嫌棄得眉頭皺成一團：「上次那誰切的柳橙，酸到牙疼。」
「柳橙營養好，而且有些不酸的。」孫哲平把自己的蝦子剝了殼放進張佳樂碗裡，下一秒就進了對方的胃。「吃慢點，又不著急時間。」
「涼了就不好吃了嘛。」張佳樂嘴裡塞著食物說話都不清楚，還是堅持要把自己想說的說完。接著學著孫哲平捧起碗把湯一口氣喝完，嗆得雙眼直流汗。
「好了好了，付帳吧大孫，我們買水果去。」
「還有材料。」孫哲平補充。


這天是張佳樂把地址交給葉修後的第三天，這時候那地址還只是間普通的住宅，堆滿兩人的行李和新買的傢俱，亂得令人不忍直視。
「大孫，所以你覺得我們開什麼店好？」
買完東西回家的路上，張佳樂一手拿魚一手提菜的問著。
「小遠一直在問，說要來給我們捧場啊。而且不趕快決定的話我也不曉得要在記者會上說什麼好，你曉得的，我現在只是名義上請了假瞞不了多久。」
「你跟百花那幫傢伙還有連絡？」一長串問題裡孫哲平率先注意到的卻是鄒遠的名字，百花撩亂原本的傳人：「不怕他洩漏你的情況？」
「小遠才不會，他才沒有那麼心髒，而且我還是他的師傅好嗎。」張佳樂對自己拉拔的徒弟表現出強烈自信：「呵呵，我才不像你沒有朋友，雖然常被人追著打，但那都是粉絲的愛啊。」
孫哲平挑起眉：「我沒有朋友？」
確實，狂劍士身上連手機都沒有帶，乍看之下就像是個帶了也沒有必要反正沒人會連絡他的可憐男子，不過實際原因卻是他的口袋被其他東西裝滿了。
被錢裝滿了。
而土豪總是會有很多很多朋友的。
張佳樂發現他似乎說錯了話。
「咳，大孫啊，我們回歸一下原本的問題：我們開什麼店好？」
「用不著開店我也能養你。」孫哲平快速回答，他可沒有辭掉義斬顧問的工作，只是不再出任務而已。
「不要，我又不是不能自己賺錢。」張佳樂用同樣快的速度否決這項提議：「既然你這麼會做飯，我們開餐廳怎麼樣？」
孫哲平想像了一下張佳樂穿著服務生的衣服招呼客人的樣子，狠狠打了寒顫。
「……你幹嘛？」張佳樂疑惑。
「你什麼時候有穿女裝的嗜好？不准。」孫哲平認真的說著，在昏黃的路燈下緊盯張佳樂的雙眼：「要穿只能在家穿。」
「孫哲平你一定是誤會了什麼。」張佳樂冷靜的鄙視自己的哨兵：「服務生的衣服不是只有女僕裝，你平時都看什麼當休閒倒是說說看？」
孫哲平也冷靜下來思考著，五秒過後決定放棄這個話題。
「不成，餐廳太麻煩了，我們家不適合改成餐廳的樣子。」改成這麼跟張佳樂說。
「喔。」綁著小馬尾的彈藥專家緩緩點頭，有些苦惱。「一樓當店面的話，花店怎麼樣？反正我們都被叫作雙花了。」
孫哲平對於張佳樂能這麼輕鬆的被忽悠過去不去追究他平常看什麼都休閒這件事，不曉得該感到開心還是擔心。
「大孫？」
「啊不。」孫哲平啊，把你心底的雜念射殺乾淨！狂劍士痛斥自己浮動的內心。「你照顧不了，我問你之前你養死過多少盆栽？」
「啊啊不要讓我回憶那個！那是過去式、過去式！」張佳樂紅著臉。之前他總愛在房裡養小盆栽還一個個取名，疼得像寶貝兒子似的，不過最終那些名字都被刻在充當小墓碑的冰棒棍上，一起埋在百花俱樂部旁某棵大樹下。
「小綿和綠毛毛就活得很好！」
「他們是球藻，被你扔進冰箱放到脫水都能活，我懷疑他們根本是綠色毛線球。」孫哲平毫不留情的舉出張佳樂的事蹟，露出滿口白牙嘲笑他。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回到家門前，孫哲平放下提著的袋子，從張佳樂口袋裡摸鑰匙出來開門……卻只摸到一個破洞。
「……張佳樂？」
「啊我忘了縫起來。」
「……」孫哲平瞇著眼。
「……」張佳樂撇開眼。
「睡門口吧你。」
「嗚哇大孫──」


最後他們用孫哲平口袋裡的錢買到了鎖匠的夜晚服務。
只是開門鎖打鑰匙而已，想太多的去面壁。
「再有一次你真的睡門口。」孫哲平把菜提進廚房，打開冰箱一個個塞進去。
「太不人道了孫哲平，怎麼可以要求嚮導睡門口。」張佳樂伸手越過孫哲平的頭，毫無愧疚之意的拿出一盒牛奶推開紙盒開口仰頭灌下一大口：「冰鮮奶果然適合走完整趟路時喝，來一杯？啊不對，你這時候應該比較想喝汽水。」
張佳樂把鮮奶放回冰箱，從另一層拿出一罐易開罐包裝的汽水貼在孫哲平臉上：「透心涼心飛揚──」
「謝謝。」孫哲平把最後一樣菜放進冰箱，接過汽水若有所思。
「又想什麼？」
兩隻被寒氣鍍得冰涼的手貼在孫哲平耳邊，一絲細膩的精神觸梢探入他的精神圖景裡清除掉在外頭累積的雜訊。張佳樂低頭親吻孫哲平的髮旋。
孫哲平不為這親暱的舉止所動，彷彿它是再簡單不過的打招呼，而以他們兩人的互動模式而言也確實是如此。
嘛，不就是一個吻，激動什麼。
「我們開咖啡店吧。」孫哲平毫無前兆的說：「一樓改成櫃台和廚房，後面還有間房間可以放材料。二樓設成包廂式座位，採預約制，標榜咖啡點心在客人面前親手現做。」
「怎麼突然……」張佳樂小小愣了下：「可是咖啡我不會沖點心也不會做啊？都交給你？」
「想得美。」孫哲平轉頭站起身，望著張佳樂的視線從仰視變為俯視：「咖啡廳要成功要靠你，能敏銳察覺內心變化的嚮導先生。」
「說人話孫哲平。」張佳樂正經的看著他。
「用你感覺到的給客人量身定做點心和飲品，擺盤也交給你。」
「但我還是不會做點心也不會沖咖啡。」
孫哲平拉開易開罐，咕嚕咕嚕喝著汽水：「沒要你做，蛋糕體和內餡什麼的我都會事先處理好，你要做的只在在客人面前把他們配成好看的點心，至於咖啡我來沖，你選咖啡豆和口味就好。」
「哦──」張佳樂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是我又不曉得哪種咖啡豆喝起來怎樣，也不知到哪種內餡配哪種蛋糕還餅乾是什麼味道。」
「沒關係，從現在起我天天做給你吃，你總會懂。」
「每天吃甜食不膩啊。」張佳樂嫌棄。
「就不要哀求我說不夠。」孫大廚傲然。
「咖啡太苦我不想喝，我要含糖飲料。」張佳樂繼續嫌棄。
「我當你的糖怎樣？」孫冰糖眨眨眼。
「……」張佳樂無法嫌棄了：「好。」
孫哲平一把把他的嚮導抱起，放到廚房外，關門。
「那我去做晚餐，你去看電視別進來不然廚房會爆炸。」
「……我去孫哲平你大爺！」
張佳樂把拖鞋扔到廚房門上。


「栗子蒙布朗和印尼峇里島珍珠原豆。」
帶客人進包廂後，從二樓下來的副店長鑽進廚房對店長喊著，一邊拿著托盤跑到冰箱前拿了一塊扣在星型模子裡的布丁和一瓶巧克力粉。
「還有杉木屑，放一些杉木屑在烤蒙布朗的爐子裡，要那個香味。」
「沒問題。」孫哲平的聲音從口罩裡傳出，有些悶悶的卻充斥著精神。
「最佳送過去的時間是八分鐘後，那時的氣氛應該比較好。」張佳樂繼續補充。
打著義斬大力推薦的名號，咖啡店才開幕第一天預約的名單就排到半個月後去了，也不曉得義斬的人是怎麼向其他人介紹他們的。
難不成是流浪五星主廚之類的嗎？
私底下張佳樂倒是做過幾次猜測，不過總是被他們帶著不好意思的笑容給扼殺在一開始，完全無法追問，對此張佳樂感到有些哀傷，自己難道有這麼恐怖嗎？
他可能忽略了孫哲平站在他身後。
義斬的朋友們今天很相當辛苦啊。
不過張佳樂倒是在客人口中聽說了片段，關於他們點心和飲品的配合雖然相當微妙，卻相當合當時的胃口，像是葡萄酒和料理間完美的結婚什麼的。於是彈藥專家開始對自己的廚藝感到自信心……上次想煎蛋卻煎出內含菜瓜布的殺人料理是一時意外，不算數。
反正他也不需要親自下廚啊，總有人會替他煮好三餐和消夜，他是要挑剔什麼呢？
啊，可能挑剔被對方養得太好，不知不覺胖了三公斤吧。
把東西煮得那麼好吃真是太過分了。
嗯……不過，今天晚餐會是什麼呢？
張佳樂看著在廚房忙碌的孫哲平背影，甜甜暖暖的滋味爬上心頭。果然是糖啊，吃不膩的那種。他輕輕的笑了。
門鈴聲再次響起，外頭留入的風吹得風鈴叮噹作響，張佳樂整理好衣領走出櫃台迎了上去。

「歡迎光臨，請上二樓。」


後來葉修聽說了關於這餐廳的評價傳言。
「結婚啊，下次帶沐秋過來好了。」
只聽懂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