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or Never

*哨兵嚮導
*傘修＞雙花≒喻黃≒方王
*嗯，滿滿的……勸降
*晚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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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一小段走廊，只簡單雕刻著微草標誌的木門孤零零落在盡頭。
應該是古典威嚴的門此刻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疲憊，彷彿在嘆息它的主人扛著微草向前飛的時候，總是遺忘了要扛起自己。
親手放上的最後一根稻草會傷了誰，又能救了誰，似乎不曾被思考過，又或者難受得不願去思考。明明飛出的軌跡那樣奇彩玄妙，為何會忘記人生的路可以轉個彎？
或許因為人一生能盡情撒嬌的永遠只有幾個人，錯過了，不疼，但以為握住結果卻永遠失去，抽痛的傷口將不再癒合。
只會在你面前示弱，只能不在你面前示弱。
轉個彎會看見另一片藍天？
那片藍天下沒有你。



葉修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正面對著他的沙發上坐著身著白大掛的青年，光線撫平滲著鬍渣的臉頰，柔和了閉合眼瞼旁細密的皺紋。
方士謙低垂著頭，桌前放著一杯水和幾顆藥丸，並沒有對不速之客的打擾做出任何反應。
「他這是……」蘇沐秋遲疑的音色肅殺得如同秋風，被葉修輕聲制止。
「只是睡著了。」他說。「那是安眠藥。」
蘇沐秋長吁口氣，走到桌前拾起藥丸，小小白白的就像營養食品。
「你認得？」蘇沐秋問。
「我吃過。」葉修答。
蘇沐秋喔了一聲，沒去追問葉修是什麼原因下吃的。
其實他有點希望葉修會捏捏他的手心告訴他別想歪、不關他的事，然而葉修最終沒這麼做。
事情已成定然，發生過就是發生了。
傷口在那兩人都曉得。沒有遮掩的必要，也沒有往上面抹鹽的必要，反正他們都還在，會一起走得更遠，直到有朝一日望著那傷能抿嘴輕笑，互拍一下對方肩膀說著：嘿，你害的。眼角卻盪漾著化不開的暖──只有你，才會讓我留傷。
而現在除了彼此之外，他們還試著不讓別人留傷。
「這樣怎麼辦？等他睡醒事情都來不及了。」蘇沐秋將藥丸放回桌上，指著兀自熟睡的方士謙。「用喊的醒得來嗎？」
「當然可以。」葉修直接繞過桌子伸手推了推白袍青年，方士謙幾乎是立刻擰起眉頭，艱難的把兩眼開了條縫瞇成線，試圖聚焦渙散的目光。
「欸？」蘇沐秋無語。「他沒吃藥？」
葉修輕輕頷首：「我剛說過，只是睡著了。」



「老方，多久沒睡了？睡得那麼沉看了都嫉妒。」葉修給自己和蘇沐秋拿把椅子，坐到對面就和方士謙談了起來，一點入侵者的樣子都沒有。
方士謙眼前的提神茶還冒著蒸氣。
「不曉得，杰希沒睡我就沒睡。」他說：「外面狀況怎樣了？」
「還敢問，你的小隊長打了什麼主意你會不清楚？」
「確實……是不清楚。」被不經意戳到痛處，方士謙有些無奈：「到最後他都沒跟我說真相，騎上掃把就走了。」
葉修瞳孔微縮：「不是吧？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放他去做？我真不曉得該佩服你還是笑你天真，老方你太寵他了。」
「是寵，又能怎樣。他想要那麼做。」
嘖嘖。
葉修默默咂舌，被這麼寵大的小孩居然拉拔起了微草，是怎麼樣的基因突變啊。
「他想，但你想嗎？」
方士謙垂下眼瞼：「當然，能讓他開心就好，我的意願可以放一邊去。」
「你是在裝英雄遷就王杰希還是在逃避現實？」葉修咄咄逼人：「認真回答，我會根據你的答案決定下一步怎麼走。只有這一次：你想不想王杰希活下來？」
「葉修，謝謝。」方士謙的眼中薰上蒸騰的熱氣，混雜著些微茶香苦澀：「我當然想，但王杰希的計畫裡沒有這塊。求你了，別插手這件事。」
「看來你沒有察覺到王杰希的猶豫啊。」葉修伸手到口袋裡摸菸，再一次一無所獲。
「猶豫？」
「王杰希一直在找人阻止他你沒有發現嗎？那些微草發出的視頻每個都留了一堆想像空間，王杰希是自己對號入座的。想要把火引到身上有更絕更有效的途徑，但你們只挑擦邊性質的做是為什麼。因為王杰希指示的！如果不是王杰希最後跑出去灑藥粉，我真心懷疑你們有沒有叛亂的意願。」
葉修一口氣講了一大串，像是要叫對方清醒一點：「他就怕你一句強硬的我要你活下來，特別給自己留了退路。然而你一次都沒有挽留過，盡責的一路陪著陪進不歸路，這樣想想王杰希真是白操心了。老方，你記著，王杰希的命是斷在你手中的。」
「對，是斷在我手中。但我要他活下來又能怎樣！」方士謙覺得自己的臉色絕對很糟。「這只是我的私情而已，跟杰希要阻止最惡之爭的理由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如果他真的想要我阻止，他會說出來的。既然沒有那就別去想，搞砸了就糟了。」
葉修跟方士謙默默對視，一個鎖緊眉頭另一個眼底寫滿無可奈何的自嘲。被冷落很久的某人在他們之間揮了下手。
「哈囉，看一下我這邊。」蘇沐秋努力刷著存在感：「我是這樣覺得，如果葉修為了世界和平搞了這齣自殺劇本出來，我會追上去痛打一頓。」
「葉修，這人是？」
「如你所見，就一個想打我的人。」葉修撥開蘇沐秋不知何時掏出來的槍。
蘇沐秋趕緊把槍扔回槍套。
「我認真的葉修。」
「好好，我知道。」
有夠敷衍──一瞬間淪為旁觀者的方士謙想。
「葉修！我真的這樣想啊，要是你有這個計劃請一定找我商量，最糟的情況下我會陪你一起執行不會放你一個人。」蘇沐秋拉住葉修的手臂，略偏著頭表情倒是淺笑無害。
「還真是謝謝，你就等到花兒謝了去吧。」葉修轉頭一口氣吹開蘇沐秋的瀏海，敢情本是想吹對方一口菸的。「腦子壞了都不會定這種計劃。」
腦子壞了主謀的腦殘粉一時以為是不是到了藍雨，方士謙艱澀的眨了眨眼。
「葉修，這麼人是……？」
「我叫蘇沐秋，葉修的哨兵請多指教。」蘇沐秋打了招呼，眼睛卻還盯著葉修。「這個人講不通啊，該怎麼辦？」
葉修聳聳肩表示：「那就B計劃吧，速戰速決簡單明瞭扼要。」
「好吧。」蘇沐秋躍過桌子把方士謙從椅子上撈起來。「自己走還是我扛？」
「……你們要做什麼？」方士謙表面冷靜的躲開蘇沐秋的手。
「不是不清楚目前狀況嗎？帶你瞧清楚唄。」
葉修斜站一步，默契十足堵上方士謙逃脫的方向：「請一定要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