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or Never

*哨兵嚮導
*傘修＞雙花≒喻黃
*錯過的能否重來
*被遺忘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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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血液澆在他身上。
視野所見全是一片紅，四周都安靜了。
蘇沐秋可以看見刺眼的豔紅是怎麼從葉修體內濺射而出，慢鏡頭一般劃過空氣，浸染自己的髮絲、衣物。
黏膩迅速舖滿了地面。
人，怎麼會有那麼多血？
失去力氣的葉修軟軟的倒在他身上，四肢一點力量也沒有，雙眼微睜卻已失了魂，本就不怎麼紅艷的嘴唇此刻泛著蒼白。如同破碎的布娃娃，被人扔在陰暗的角落。
蘇沐秋什麼也聽不見了。
他只記得他抱起了葉修，緊緊的摟著，有人覬覦葉修的性命所以他殺，有人想碰葉修所以他殺，有人想分開他和葉修所以他殺。
走開。
別傷害他。
誰都別想傷害他。
看哪，沒有人敢打你主意了。
這樣我們就不相欠了。
不，我還是欠你的。
我還沒有還完啊。
所以，拜託。
別死。
給我賠償你的機會。



極淡極淡的綠茶香包裹了蘇沐秋。
一隻手不輕不重的在他背上敲了一下。
「起來。」有個無奈而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快被你壓死了。」
鬥神被一個同齡人壓死也未免太好笑了。葉修又搖了一下蘇沐秋，終於看見對方混沌無助的眼逐漸恢復清明。
啊啊，還好這次來得急，沒再讓他落入狂化狀態。葉修想，鬆開了緊繃的意識，緩緩將精神觸梢抽離對方的精神圖景裡。
抽離一瞬間閃出的過往記憶裡。
琥珀色的眼晃動著，撲騰在淺色的睫毛下。
形狀姣好的唇顫抖著張了又合，好一陣子沒發出聲音，葉修看人沒有起身的意思乾脆兩手一放成大字形望天發呆。饒是如此他也知道對方在看著他，從額頭、眼睛、鼻子到下巴，往下繞過遮掩在他陰影下的脖子、鎖骨、胸口。
一寸一寸的確認，仔細而周密。生怕錯過哪怕一點意外。
最後那顆腦袋貼在他的心口處，暖呼呼的蹭了一下。
有些癢，葉修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微微的哭腔就這樣混著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傳進蘇沐秋耳裡。
撲通、撲通、撲通。
「放心吧，我沒事。」葉修說，揉著那頭堅持不起來的淺色髮絲，另一手抬起放在額上，擋住有些泛紅的眼角。
「果然沒事要累積人品啊，呵，差點就完蛋了。」
他腳邊躺著被蘇沐秋扔下的槍，塔給的便宜貨。
一把卡殼的槍。



「葉修，葉修，葉修……」微弱的氣音夾雜著他的名傳進胸口，回聲震耳欲聾。
葉修用力扯了一把蘇沐秋的髮。「叫魂啊？我可沒死呢。」
他感覺到對方深呼吸好幾趟，死死扣在他肩上的手放鬆了些，蘇沐秋終於撐起身俯視著葉修的眼，扯出一個難看到半夜會嚇死人的笑容：「真不會看場合啊葉修大大，你的浪漫細胞呢？」
「拿去投許願池了。」葉修假裝沒注意到滴到臉頰上，混雜著自己的淚滴一起滑落的液體：「還好沒虧。」
「真是糟糕到極點的會面了。」
「每一次初次見面都是久別重逢，你說過。」
「唯獨和你的回憶不想重頭再來啊。」
「呵，同感。」
兩人同時張口發出短促的音節，然後一起長嘆了口氣，屬於兩人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又是那個久違的薄荷柚茶香，微澀，微涼，後韻卻綿長。
「嗨，我回來了。」蘇沐秋說。
「歡迎回來。」葉修笑，一拳轟在蘇沐秋下巴上。「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太甜了啊蘇沐秋，有膽忘了哥有膽當站樁讓我揍一頓啊？」
「葉、葉修？」
蘇沐秋震驚於自家親切可愛嚮導的畫風突變，稍等下，他們感人的會面已經結束了嗎？誰喊卡的？
「呵呵，你給我弟作偽證時我在現場別想賴啊。」葉修拉著蘇沐秋衣領補上一記頭槌。「還有沐橙，因為你的白癡害我被管得多嚴你知道嗎？都把我綁床上啦。」
葉修那記殺敵一千自損五百的頭錘一點都不馬虎，蘇沐秋眼前只看得見星星和小燕子亂飛。
燕子……對了，他的精神嚮導哪裡去了？
蘇沐秋瞇細眼努力從星星狹縫間找到精神嚮導的影子──他看見小狐狸用軟軟的肉球替小燕子順毛──然後視野一偏他又被揍了，還是浮空擊。
蘇沐秋覺得這相當不公平。
於是他避開了下一擊攻擊完美的受身落地，左手五指張開朝前一伸：「葉修你這是傲嬌，看看你的精神嚮導多誠實！」
回應他的是璀璨斑斕的笑容和葉修折手指的聲音。
「有站樁會跑的嗎？老實些，我保證不會痛的，嗯？」
這不跑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一滴冷汗自額際滑落。
果然是腦子進水吧。
蘇沐秋給自己點了蠟，心一橫兩眼一閉果真站直直的不躲了。
蘇家祖先請原諒不肖子孫要被家暴而亡了。
葉修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手握拳向後伸，結結實實的打在沐秋‧鬼門關VIP‧腦子進水‧蘇肚子上。
「嗚呃……」蘇沐秋抱著腹部眼角帶淚的跪了下去。「你還真打啊……」
「九年前我幫你擋了刀九年後被你開了一槍，幾拳還計較？」
「嗯……」沐秋‧鬼門關VIP‧腦子進水‧腦子進水平方‧蘇思考了一會兒，鄭重其事的說道：「當然要，打殘了怎麼辦？我們說好要稱霸榮耀之塔的。」
「……虧你還記得。」葉修收了手。
蘇沐秋驕傲的挺胸：「那當然，當時你可是在我身下哭著喊出口的。」
一小陣沉默。
「我想，你，還是去死吧。」葉神大大馬上改口，拳頭一握就要再打下去……只是很不幸的被拉住了。
「停手葉修，你會打死他。」健壯的手扯住葉修的手腕。
葉修撇撇嘴，好不容易可以稍微放鬆的時間結束了。
「嘖，那麼早來啊老韓。」
「不早了。」嚴峻的臉定定的掃了葉修一眼，繞到了收起所有感知，看起來和一般人沒兩樣的蘇沐秋身上。「不管你是誰，有空打鬧不如為和平盡點力。」
「哎？這是大漠孤煙吧？好久不見。」蘇沐秋一點也不理會錢包臉的氣場，打量好一會兒後從代號卡認出了人。
韓文清皺起眉：「我們見過？」
「見過見過，你被葉修打倒掉了拳套那次我在場呢。」
「……我沒有記下圍觀者的名字。」
「嘿，我一介高手你居然也沒注意到，差評。」蘇沐秋嘖嘖兩聲：「葉修來評評理啊，跟他說我是你的好夥伴來著。」
葉修看了蘇沐秋又看看韓文清，決定放棄說明一長串故事背景直接講重點：「我哨兵。沒時間了趕路吧。」
蘇沐秋呵呵一笑勾住葉修手臂：「嗯不錯，葉修你終於承認啦。」然後又朝韓文清挑了下巴：「我嚮導，別忌妒啊。」
「……」韓文清的臉更黑了，扭頭盯著注視著手錶的張新傑。「新傑，我……」
榮耀第一奶抬頭推了下眼鏡：「時間到了，走吧隊長。」
於是韓文清臉黑到融進陰影裡了。



「我說，我們是不是被遺忘了？」
「似乎是的。」
「……劉皓，下次團隊任務你別上場了。」
都打好計劃的呼嘯聖所成員覺得心累。
跑龍套都沒這麼悲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