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or Never

*傘修傘
*點文（虐虐甜甜的傘修傘）
*為了擺脫這首虐人的歌我要來寫甜#
*把歌降成男音當BGM的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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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少斑駁 青苔才會入牆
//多少雨你才會 撐起紙傘

葉修在唱歌。
認知到這事實的興欣一票人齊齊覺得他們的隊長有病。
喔不，現在不算隊長了，應該說是他們的前隊長，現在的心髒指導教練。
真‧副隊長眼角抽了抽，真‧隊長嘴角帶著一抹勉強沒扭曲的微笑，一起目送某人叼著菸出門。
今天是七夕，天氣陰陰涼涼。
葉修招了車一路搭上南山公墓，懷裡兜著盒糖。
「唉呀，幾個月沒來就這樣了。」
刻著蘇沐秋三字的墓碑有些龜裂，上面長著點點青苔。葉修伸手抹掉了一些，盤起腿正坐在墓碑前像在等著誰，薄菸從嘴裡吐出飄散。
一會兒，一片陰影攏罩在葉修頭上、身上，圓形遮著的範圍還包含一雙腳。
「真慢，哥都等了半世紀沒見到人。」
「少來，明明才幾個月不見。」
回過身，一個全身被黑斗篷蓋得結結實實的淡髮男子栩著溫和的笑，和世間普遍認知不同的只是他手上拿得不是鐮刀。
「還帶了傘，天地良心哦。」
「不然誰知道你要等到雨下多大才肯找地方躲。」
葉修一臉理所當然：「等你幫我撐啊。」


//落花在亭外 又依稀了幾番
//流水送走呼喚 我不忍想

「欸，我說。」
「嗯？」
「這雨什麼時候會停啊？」
油桐花被雨打得凋零，片片在腳下堆積成雪白地毯。
蘇沐秋把人往懷裡帶：「牛郎織女的淚，你就忍一下吧。」
「我靠你什麼時候這麼文藝了。」
「這是事實好不？」親眼看過現場表演的青年唉聲嘆氣。「你應該想像一下他們好不容易相見，卻稀哩嘩啦哭得腳下銀河暴漲喜鵲都被沖走幾隻，導致隔年搭鵲橋的鳥不夠，天界緊急招募鳥類工讀生的樣子。」
葉修表示畫面太悲催他拒絕想像。


//風驚擾河岸 也唏噓了垂楊
//你低頭唏噓了 那些過往

狂風忽地刮起，傘一個角度不對被吹開了花，雨水劈頭淋了葉修滿身。
蘇沐秋解開斗篷扔到葉修頭上，一手握傘棍一手扯著傘骨試圖將雨傘復原。
「差評啊蘇大大。」葉修用斗篷給自己抹抹臉，收起被雨打濕的菸。「你們天界還沒有好一點的傘了？」
「很抱歉，雨可打不濕天界人。」得了，又毀了一把。蘇沐秋琢磨著又得撥時間出來作新傘，誰讓他有個總是不帶傘的麻煩傢伙要照顧。
葉修揭起下擺給蘇沐秋擋雨。
「……阿修？」
「以前沒傘時我們也是兩人躲一件外套下的。」
雨滴在斗篷上，沿著皺褶匯集成細流回歸於地。
「過來點，這樣暖。」葉修說。


//夕陽映屋簷 斜照木格子窗
//悠然的舊時光 我卻黯然

雨漸漸停了，雲層裂開露出炫目的陽光，映在玻璃上燦然一片。
背靠上吸飽濕氣的墓園管理員小屋，朦朧間，葉修覺得視野內皆染上透明的金邊，耀眼得不真實。
「想什麼呢？」蘇沐秋問。
「沒。」葉修把斗篷還給對方，指尖微涼。「你果然沒影子啊沐秋。」
蘇沐秋一愣，強制把葉修往旁邊拉了幾步，再指指地上。
夕陽下葉修的影子拉出長長一截，從腳下延伸到蘇沐秋背後。
「這樣不就好了，你的就是我的。」
他掐著葉修的臉，特別鄭重其事。
「小飛俠都能弄丟他的影子，我丟一下又何妨？」


//一句一傷 無話可講
//你坐看緣分了斷
//當意念已轉 再多遺憾
//也只是空談

失去蘇沐秋那天，葉修挺沒有實感的。
縱然到了骨灰下葬他還是沒什麼反應，因為太詭異了，別談哭泣，他連哀傷的感覺都找不到。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只有在偶爾泡了三人分的泡麵，或是打網遊時喊了幾聲沒有回應，葉修才會察覺蘇沐秋不在。
僅僅是不在。
死亡太過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了。
直到某個沐橙去上學的日子，痛苦才一股腦兒的擁上幾乎將他吞噬，葉修撲在床上揪著兩人的被子哭得喘不過氣，什麼冷靜什麼自制全甩到天邊去。
如果蘇沐秋能活著。
腦中不只一次轉過這句話。
不過就是如果罷了。


//一句一傷 無話可講
//我起身安靜拈香
//我停止想像 你的模樣
//閉上眼倔強

後來葉修把沐橙寄託給隔壁一家人，連夜去了趟南山公墓。
沒有買香，所以把菸代替香插進香爐，點燃。
裊裊白煙上升，融進不見星子的夜空。
葉修重重深呼吸幾口，蒼白手指輕觸墓碑上清秀少年的照片，往昔回憶一幕幕浮現眼前，少年閉起眼阻斷它們。
「我很好。」他顫巍巍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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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大人一腳把底下不專心的新進靈魂踹到就地翻滾三十圈。
「死小年輕，不認真點讓你回去打掃廚房啊，叫什麼名字？」
「蘇沐秋。」半透明的蘇沐秋從地上爬起，抓抓有些亂的頭髮。
「旁邊那個你朋友？」
蘇沐秋點點頭，又搖搖頭：「是重要的親人。」
「喔，是嗎。」死神打量了蘇沐秋不尋常的眼神。
難怪這小子一遇到他就死纏爛打說要當他學徒，原來是這麼回事。
「好好幹，等我退休你接了死神的位置，不影響工作的情況下想找他幾次就找他幾次。」自己常常翹班的死神拍拍蘇沐秋。
「好的，死神大人。」蘇沐秋笑笑，繞過葉修繼續跟著死神到處捕捉應走的靈魂。
阿修，等我，我很快回來。
*/


「啊，糟糕。」葉修輕呼一聲，從口袋摸出一盒糖。「希望沒有化掉。」
現役死神挑著眉：「阿修，我不吃甜的。」
「認識你那麼久了還不知道？」葉修白了對方一眼，順手剝開透明的包裝紙露出晶瑩剔透的糖果：「嘖嘖，這色素肯定加很多。」
「所以呢？」死神不解。
葉修把糖塞進口中，勾住蘇沐秋的脖子。
「所以哥幫你沖淡一點改個調味。」堵住對方的唇，將甜味渡到蘇沐秋嘴裡，葉修咬著半融化的糖眼神狡捷：「有沒有好吃點？」
「……」蘇沐秋頓時覺得蹺班的欲望大為增加。
「說說感想？」
「太倉促了吃不出來，再來一口。」青年道，俯身把葉修壓到了牆上。
「喂，下限呢？」
「扔了。」
「……呵。」
天色漸晚，星星搭起了橫跨兩界的橋梁。
一明一滅，如同寵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