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嚮導
*傘修>雙花≒喻黃
*逃
*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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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佳樂呆呆的看著被孫哲平兩指夾住的筷子,更仔細來說是筷子經過他的手下滑的長度。
彷彿多看一會而筷子就會向上幾公分似的。
「再一次,這次不準!」帶著露指手套的手從包著防滑繃帶的手中奪走筷子。「這次認真點啊!」
孫哲平安撫般的反握住對方用力到指節泛白的手:「幾次都一樣,別試了。」試了心情只會更糟而已。
「怎麼可能,這數據……」張佳樂依舊不敢相信,幾個呼吸後,孫哲平替他把話接了下去。
「和普通人差不多。我作為哨兵已經不合格了。」
「不,不對!剛才你還帶著我躲過魔物。」彷彿溺水者攀住一塊木板,張佳樂抓著他的哨兵手臂上身前傾,紅褐色的眼直勾勾盯著對方,祈求方才就是個愚人節笑話。
他的大孫是最狂放的哨兵,怎麼可能失去敏銳的五感?
孫哲平揉了下他的髮,手指伸入髮絲淺嘗柔順髮質帶來許久未曾接觸,卻一如往常的手感,他早以為他忘了,一碰之下才發現他不曾忘過。一直一直都烙印在腦中,恍如昨日。
「只有手。」他告訴張佳樂:「只有手的反應降到標準值以下,其他都沒變。」
他似乎看見張佳樂眼眶中打轉的水霧。
「別嚇我。」張佳樂說。
孫哲平輕輕的順著對方的髮,挑起一搓髮尾在指間揉轉:「怎麼覺得比起我扔你一個人,你更在乎我五感的事?」
「兩個都不會原諒你,孫哲平你個混帳。」一抹緋紅悄悄爬上耳根,孫哲平裝作沒有看見。「跟我說一聲會死嗎?有必要消聲匿跡這麼多年!我對你而言到底是什麼,瘟神?難不成你害怕我背到家的幸運值是造成你手部反應的原兇?」
狂劍士知道這只是彈藥專家的氣話,當年的默契,現在依舊管用。
事實上孫哲平從不認為自己狂,如果夠狂,他就不會不留任何連絡方式自己離開,或許他就會不顧一切留在張佳樂身邊,不是以哨兵的身分也無妨。
發現反應速度降低時,孫哲平不害怕這會讓他戰鬥失利,但他害怕當他失誤時會不顧自己逞強過來救他的那人會出什麼事。
然而也因為他狂,才會在事情糟到盡頭的最後義無反顧說出想永遠隱藏的秘密。
他可以讓張佳樂恨他,卻不能讓張佳樂放棄自己。
何況彈藥專家從來都在等他的解釋。

「孫哲平我告訴你!我的幸運值從來就不差,只是為了遇見你提前用完了!你敢再逃一次試試我跟你沒完!」

仔細想想,或許他們都是一樣的。
都只是為對方想太多,打了太多結的笨蛋而已,張佳樂是,他尤其是。
狂劍士就該名副其實,多愁善感就不是他孫哲平了。
「什麼花的,還想不想跟我來套組合?」
「哼,這次可沒百花也沒雙花了哦。」
「反正你看起來也沒變,足夠了。」
「為什麼總感覺你在貶低我啊?」
「是貶低沒錯。」
「靠大孫你!跟個被貶低的搭檔有樂趣?」
「我樂意。」
是斬開躊躇的時候了。



根據喻文州表示,當他循著結合找到黃少天時,他的哨兵似乎遭受極大精神攻擊,面部扭曲蜷縮在地上全身顫抖,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來。
藍雨隊長春風和許的笑容也出現了一絲抽蓄。
「隊長隊長隊長哈哈哈哈哈哈哈,這……這個人……啊哈哈哈哈這個人說他是葉修,哈哈哈哈哈……等等讓我喘一下氣哈哈哈,這傢伙說他是,是葉修啦啊哈哈哈哈哈……」
「少天。」
「別那樣看我啊隊長那樣很、很恐怖的,不覺得這人哈哈哈哈很好笑嗎哈哈,居然誰的名字不說……說葉修啦哈哈哈哈哈,那個臉T也有被冒名的一天啊哈哈哈。」
蘇沐秋聳了聳肩,示意這不關他的事。
喻文州相當有禮的說句抱歉,撈起還沒笑完的劍聖一團大招幽魂纏繞就拍了上去,強制停止對方繼續原本的舉動。
「嗚嗯,嗚嗯嗯唔嗯,嗯唔!」黃少天試圖進行抗議,慘敗。
喻文州無視黃少天,把注意力分到了在場另一人身上。
「你就是藍雨的喻文州?」有著清秀容貌的青年問道。
「我是。」喻文州說:「請問蘇哨兵有什麼事?」
蘇沐秋勾起一點嘴角:「你知道我?」
「塔有給我你的資料,接下來如果藍雨有任何指令,請你遵守。」
「我會的,怎麼說我現在都掛名在塔底下,這麼做對我比較有利。」蘇沐秋偏著頭想了一會兒:「你們叫那什麼,『信用』?」
「是信賴。」喻文州糾正。
「是嗎?我的詞彙還沒有全部想起來。」蘇沐秋似乎不以為意:「不過也沒關係,你懂這個詞但你也不喜歡這個詞吧?」
喻文州看了眼黃少天,黃少天死命掙扎想表達他是無辜的。
「沒錯吧,不信賴塔的塔中戰時最高指揮官?」
喻文州又看了眼黃少天,黃少天眨眨眼表示今天天氣不錯啊是不是隊長?
「這與你有關係嗎?冒充葉修的哨兵。」藍雨隊長語氣依然溫和,含義卻降了兩度。
「沒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而已。」蘇沐秋一點也不在乎對方放出的不善,反正這人也不能對他怎樣。「不然你告訴我葉修是誰?聽起來你似乎認識葉修。」
「在這片大陸上的哨兵嚮導沒有人不認識葉修。」喻文州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在找碴,先是態度飄浮不定,又好像帶著刺。「他是很強大的嚮導。」
「多強?」
「一句話足以影響許多人態度的強大。」
蘇沐秋呵呵一笑:「那不就是另一個塔而已嗎?」
「不一樣,我們是因為信賴葉修,他才能影響我們。」喻文州道,順便抬手遮住剛過了強制控制時效想跳出來講話的黃少天的嘴。
蘇沐秋忍不住長嘆,聲音都高了起來:「又是信賴,你們到底多喜歡信賴啊?我就不知道這世界有什麼可以信賴的。」
塔?塔只把他當成一個工具。葉秋?一個天真小少爺能做什麼。自己?拜託自己根本就沒有記憶。他可以信賴什麼?蘇沐秋能去信賴什麼?
全部都是沒有答案。
他就像漂在水上的浮萍,能不能保自己安全都是問題,更談什麼去相信別人?
或許在那場荒唐的審判庭裡他以為他抓到了線的一端,回頭掃過最後一眼卻什麼也沒有。都只是錯覺而已──蘇沐秋告訴自己。
「如果你想知道什麼是信賴,你得先放下戒心。」喻文州把被黃少天舔得有些癢的手藏到身後,微笑著告訴青年:「或者去找到一個當你注意到時已經走入你內心的人。」
「能用一輩子等你,也能用一輩子找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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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